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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读美国《芯片法案》:打压、封锁、结盟之下,中国半导体行业正在发生变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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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地时间8月9日,美国总统拜登正式签署《芯片与科学法案》,标志着该法案正式成为法律。

据白宫声明,法案将为美国芯片制造、研发及劳动力发展提供527亿美元补贴,同时拨款约2000亿美元,促进美国未来10年在人工智能、量子计算等领域的科研创新。涉及资金超2800亿美元。

拜登表示,这项法案将为美国整个半导体供应链提供资金,促进芯片产业用于研究和开发的关键投入。

《芯片与科学法案》或是说由美国重塑的全球半导体格局,对于中国来说意味着什么?

本期直播我们特邀电子创新网创始人兼CEO 张国斌来为我们解读,美国《芯片法案》之下,全球半导体行业发生了什么变化?我们又将如何应对?

 图源:品玩版权图库
图源:品玩版权图库

直播内容精华版:

1、美国推出《芯片法案》对于中国来说是利大于弊

骆轶航:《芯片与科学法案》(Chips and Science Act),其实Chips是专有术语的一个缩写,全称是Creating Helpful Incentives to Produce Semiconductors。翻译出来就是创造助力优势去制造半导体。所以它是一个系统的工程,它把 Chips看作是手段与目标的集合,所以这个法案本身也是非常丰富和非常立体的东西。

我觉得张老师能不能先给我们介绍一下,这两天您跟一些业界的专家以及一些从业人士的交流。因为我觉得他们对这个法案比我们的感受还要真切,还要迫切,还要更第一手,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法案对他们更意味着什么?业界的一些人对这个法案现在有没有一些什么样的反馈?或者他们对这个事大概怎么看?张老师能不能先给我们介绍一下。

张国斌:对于产业的人来说,他们认为(美国推出芯片法案)是利大于弊,就说是短期内会有影响,但是长期来说是激发了中国人的民族自尊心,有利于发展半导体行业。也打掉了一些人的幻想,不要以为好像靠着这种全球化,最后去买一些东西来,不自己搞研发就可以。这一下子我们就彻底打掉幻想,完全自主去投入资源去研发,短板才可以慢慢补上来。

另外一点是美国这次它明显是针对尖端的工艺进行封锁。其实尖端工艺的这些器件的应用只占了整个芯片的大概20%左右,大部分百分之七八十都是成熟工艺,28纳米以上的。像现在的MCU可能还是55、 40纳米的,(我们)都已经做得挺好了。我们只要把这些东西做好,也不用担心过多去担心这些东西。

所以产业界的人反而没有太多的惊慌,比较淡定。我们都可以看到一个很实际的例子,就是特朗普时代,他把华为在内的一系列公司拉到实体名单里,说美国公司不准跟实体名单上的公司做生意,等于白白的把这块市场让给了中国公司。2019年华为从美国供应商那里采购了187亿美元的产品。未来这些需求给谁?那只能给国产替代。

所以我们现在很多国产替代的MCU公司,进入了华为的供应链,也成长的非常快,反而是助力的。我觉得从我的观察来看,在美国特朗普搞了实体名单之后,反而在国产替代的大潮之下,很多国产公司都起来了,包括我们现在最近也听说过,我们国产的圣邦微电子,它做模拟集成电路的,而它打进了苹果的高端供应链。

2、过去5年,中国半导体行业发生了巨大的变革和长足的发展

骆轶航:对于这种乐观的态度我既意外也不意外。意外在于从2017年以来到现在,我们听到了太多的关于中国半导体产业在打压、断供、封锁之下,有太多悲观的言论。而这种悲观言论在某些圈层内部极其有市场。

而不意外在于过去五年,人们常常忽略掉的是,在打压以及这种悲观的言论和论调之下,我们的半导体工业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就和变革,取得了非常巨大的历史性成就和历史性变革。

德州仪器砍掉了很多参与核心研发的中国人,美光也在干这个事。我觉得美光很过分的。美光不仅砍了,还把很多中国的研发人才,尤其在上海的研发人才直接用办L1签证的方式吸引到美光的美国公司去工作。不仅停了你的研发中心,还要挖你的墙角,还要挖你的人,我觉得就这些动作,其实是一些升级的动作。

张老师您觉得这些动作背后的原因是什么?它跟日前出台的芯片与科学法案的关系大概是什么?

张国斌:其实从2019年、2020年开始,我就听到业内一些人的反馈,就是一些国外的半导体,它已经把中国的研发权利都已经逐步收回到总部去了。以前你中国区研发的人,你可以去定义产品去研发,可以做针对中国本地的一些优化。它现在最后把这些权限慢慢收回去,让你中国慢慢就变成一个技术支持中心。

包括刚才骆老师提到的美光和德州仪器。据我所知,还有包括一些别的公司,外资公司也是在这样干,但是它也产生了另外一个效果。从德州仪器、恩智浦半导体这些公司出来的人,就创办了很多咱们自己的本土IC公司,而且做的相当的好。

比如从恩智浦出来的曾劲涛,曾总,创办了先楫半导体,做RISC-V的处理器。MCU、MPU主频能到1GHz,已经做成了高端的处理器。这直接对标的就是恩智浦的高端处理器。而且你原来是ARM架构,我现在是RISC-V架构。

德州仪器也有一些人出来了,创办了一些很优秀的公司来做混合信号、做模拟集成电路的,这都是属于我们短板性的东西。

现在美国这样一搞,这些东西都让我们本土的这些人出来研发,其实又反过来对我们这个产业也是比较好的补充和促进,我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子。

3、中国已具备良好的半导体发展环境和成熟的芯片制造产业链生态

张国斌:中国大环境是很完整的,闭环的大环境是比较好的,来支持半导体发展。我认识的有些人,他们就是在美国遏制中国之后,从美国回来,来到中国创业。他觉得在中国现在环境挺好,就回国来发展。

只不过可能我认为,以前美国它有硅谷这样一个好的这种环境,有投资,有市场,有整个一体链条,闭环的东西,它推动了技术。你们在硅谷也有一个团队,深度观察过这个东西,就是以前它这个环境很好,推动了它产业去发展。但是中国现在也有很好的环境,到处都有长三角、珠三角,而且我们做的甚至可能更好在这方面。所以在整体环境来说,是适合大家发展的。

骆轶航:我们不止有一个硅谷。昆山、苏州、上海这个是一大片。武汉,包括周围的一些咸宁、十堰、孝感这个是一片,珠三角就不讲了,广州、深圳、东莞、顺德这个又是,还有很多深入西部的。

张国斌:关键我们是完整的生态,终端的产业链在我们这里。有终端的需求,顶端的东西你才能迭代出来。终端给你提需求,比如说我手机要加这个东西,你上面IC东西再去实现。如果终端没有需求给你,IC怎么去迭代怎么发展?

我觉得中国公司有个法宝,就是快速迭代。你外国公司一年迭代一次,我一年给你迭代两次、三次,我这产品有短板立马补足,跟你对竞争,这样一下子就把你压下去。像当时那个指纹识别技术,最早是瑞典的FPC做的,一些高端产品比如手机、笔记本都是用的FPC的技术。

但是后来汇顶科技进来之后,快速迭代,一年之间FPC的份额直接从80%多降到了几乎为0,就是直接被赶出市场。所以这是我们中国这么多年来,我觉得咱们半导体从18号文件开始,从2001年左右开始到现在,我们这20多年的发展,大家已经积累出来。政府也总结经验,怎么去推动产业发展。

4、《芯片法案》是美国对中国的一次“抄作业”

骆轶航:如果早期硅谷是跟冷战密切相关的,包括硅谷半导体产业的诞生。无论是从仙童到英特尔,他们实际上是跟美国早年的,二战结束之后就1947年,尤其到60年代,主要是从1947年一直到1968年,20多年的时间里面。因为冷战对军备的这种要求,催生了美国半导体的产业和第一批硅谷的风险投资人。那个期间说是军民融合也好,或者军事上跟民间资本的这种融合,实际上是非常强烈的。

到1992年,克林顿政府签署军用技术民用法案之后,硅谷进入了一个新的跟硅和半导体没太有关系的发展阶段。如果我们就这样一个东西来去看,美国现在一个新的芯片基金是对中国模式的复刻?还是对自己过去历史的一个重演?张老师怎么去看这个事。

张国斌:美国推出这个芯片基金。一方面是它确实看到了中国在这方面的成就,他觉得这种模式有效果,而且效果很明显。

因为半导体它这个产业,其实是非常特殊的一个产业。它是需要长期投入才能见到回报的东西。而且有些基础的东西你未必一年投下去就能见效,甚至2年、3年、5年都见不着效的一些东西。但是必须要去砸钱,因为保不准在这种持续的过程中,哪天就会有技术进行这种突破。

不过企业它会考虑投资回报率,尤其是上市公司。这样的投资收益率这么低,导致股票暴跌,血本无归。让企业去干,企业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,只有政府。

还有一些真正的有创新能力的其实是小公司。小公司本身就是奔着创新去的,它往前进的这个决心是非常大的。反而大公司它相对来说比较保守,因为它不敢去轻易去做一些东西。因为这对它们整个的业务,对于上市公司影响是非常大的。

所以我们可以看到,这个东西必须要国家做。现在有一种说法叫做“有效市场+有为政府”两个结合起来,这就是一个比较好的模式。

另一方面,美国这次要说它抄作业,有一部分确实有点像,但它也有自己的一些特点。比如说它对这个项目的管理,特别详细,这点是我们值得学习的。

比如说它能详细到设置有2%的管理费用,给整个基金的管理人。这让大家可以完全每一个章节,每一个细节都可以操作,可以按照这个规定一条一条对着去操作,这种可操作性。是值得我们学习的。

5、芯片制造之外,我们更应关注更上层的尖端技术

骆轶航:我看到《芯片法案》的2,800亿美元除了投向芯片制造的之外,还有2,000亿美元投给了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、美国国家标准与技术研究院关键技术研究和标准定制基金。

这意味着芯片制造只是整体规划的一部分。更多的资金是投给很多基础科学研究的,就是跟半导体,跟集成电路相关的一些更上层的基础科学研究,包括量子计算、AI等方面,这个事张老师怎么看,以及包括对我们一些启发和启迪大概是什么?

张国斌:我觉得这个也确实是一个重点。大家不一定要老盯着500多亿,觉得500多亿很多。它整个的盘子有2,800亿,它2000多亿是投到了更尖端的一些技术上。

我们可以明显感觉到,美国它是两手来针对中国,一手是打压,把资源从你这抽走,进行遏制。另一手我自己赶紧发展,去研发我的高新技术、尖端技术,拉开这个差距。

我们也可以看到美国在半导体领域这方面,过去是一直在处于金字塔的顶端。比如说很多IT顶端的资源,它都掌握着,半导体的基础材料、设备,IT关键东西都掌握在它那里。所以它一直享受着顶端金字塔的高额利润。它不会放过之前吃过的甜头。

据我所知DARPA它就在做用人工智能来研发芯片。咱们现在还是工程师,几万工程师写代码。它搞成一个人工智能计算机,你把你的需求一说,他很快就给你直接生成芯片代码,拿去流片,出芯片。

而且现在据说它已经能跑出来一些简单的芯片了。在这方面它是确实是在尖端领域,它是投了很多资源去研究这个东西。我们一定要看到这方面,这个也是值得我们学习的。

骆轶航:简单讲不能光盯在制造上。

张国斌:对。不能说被它遏制了半天了,还一直盯在制造这些东西,尖端基础性的东西一定要做研究,否则你还等于是在停留在中间的层次,还是有差距。

骆轶航:对,就差距还是会比较大。黄仁勋讲过一句话,就什么是AI?他站在他自己的角度去讲,他说 AI is the automation of software writing。Software Writing就是软件编程的自动化。但如果我们今天来看,现在已经AI is the automation of hardware writing,AI is the automation of IC design。它已经往这个方向去发展了。

这个东西对于我们来说,不能光局限于制造,如果我们看美国现在芯片法案,其实会投大量的资源,在让芯片制造变得更简单、更顺畅的前沿技术和科学上。这个点我觉得在中国,我们也要去思考,也要去思考相关的东西。因为中国人工智能人才也是全球数一数二的。
那我们的人工智能可能过去的很多年,用在了大量的城市管理、城市交通,包括智能的机器人服务等等领域。

但是我们有没有去想过人工智能跟芯片设计和芯片制造,这个领域的结合,就是用一个Cutting Edge的技术去解决另外一个非常Cutting Edge的技术。我觉得这个可能是我们在2,000亿背后,也要去做更多的思考,

张国斌:对。等于在后续有一些升级版的东西,不是简单的用这些制造的5纳米设备建个厂的问题,它可能后续还有一些部署在这里,我们要看到有这些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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